文字工作者

文字,一种存在。

伯利茨(原创诗歌)

伯利茨

大卫·吉尔摩与恶之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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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兴趣在课堂上讲授妇女写的书……很遗憾,我喜欢的作家中恰好没有中国人,或女性。除了弗吉尼亚•伍尔夫。……我讲的是男作家。严肃的、异性恋的男性作家。像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契诃夫、托尔斯泰。”

以上是加拿大顶尖学府——多伦多大学的教授大卫·吉尔摩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说的一段话。

大卫·吉尔摩,加拿大作家,其小说《完美的夜晚去中国》获得2005年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吉尔摩本人毕业于多伦多大学,现在又在该大学授课。他以上言论中明显的歧视女性态度、种族主义态度(针对中国人)和性取向歧视暗示(异性恋作家)令人震惊。

许多学者认为,加拿大是一个种族主义国家。大卫·吉尔摩为这一论断又提供了一个证据。

吉尔摩不仅看不起社会弱势群体(妇女、中国人、同性恋者等)对文学的贡献,而且对于自己的这一态度缺乏起码的反省。而他作为加拿大一流学府教授的身份,使得他的这一声明特别地刺耳。

这难道就是加拿大顶尖学府如何教育年轻一代的?!教育他们歧视女性、歧视中国人和同性恋者?教育他们歧视自己的母亲、姐妹、妻子;教育他们歧视自己的同学、邻居、师友?教育他们带着偏见做人、做学问,带着歧视走上社会?

大卫·吉尔摩的言论让我联想到汉娜•阿伦特著名的“恶之平庸”。吉尔摩的言论是不是一种恶之平庸的证明呢?

当年汉娜·阿伦特使用“恶之平庸”来评论作为犹太人大屠杀侩子手的艾希曼;她认为平庸的艾希曼欠缺思考的能力,更确切点说,是欠缺分辨善恶、美丑的能力。

“恶之平庸”激起的争论和知识分子圈内的分裂让阿伦特觉得:那么多知识分子竭尽全力要把平庸的艾希曼歪曲成恶魔,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缺乏信心;他们反对恶之平庸,因为他们不愿意或不能够在自己平庸的生活中反躬自省。

思考,其实是一件费时费力的艰苦劳作。批判性的思考更艰苦。退守入孤独的思考对于平庸的知识分子们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不愿意或不能够思考的知识分子和社会大众们,当然要反对“恶之平庸”这类的提法。这一提法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会把他们吹出来的美丽肥皂泡全部刺穿。

反对“恶之平庸”者,害怕的是自身道德上的软弱、人格上的缺乏独立性;以及批判性思维能力的缺失。而在阿伦特看来,这种批判性思维能力是帮助人们反抗权威的终极武器。

回到大卫·吉尔摩,一位典型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拥有北美社会统治阶层的一切特征:白人、男性、异性恋、非残疾人、中年、中产。从这样一个特权地位出发的他,对于自己的特权地位视而不见,甚至于以自己的狭隘为自豪。为什么会这样?

最大的可能是:这个社会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确切地说,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在他心中根深蒂固;让他和社会上大多数人一样,掉进了“恶之平庸”的陷阱里。

一方面,是主流意识形态无孔不入地渗透全社会,普通人很容易就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成为庸人。另一方面,是许多人本身缺乏内省、缺乏(或丧失)了道德的勇气和判断力。

两者的结合,就有了许许多多的大卫·吉尔摩。而这许许多多的大卫·吉尔摩又反过来帮助维持了恶的体制、恶的现状。

当种族主义、男权至上、同性恋歧视、残疾人歧视等恶的体制已经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的有机组成之际,要反抗其中任何一个主义、任何一种歧视,都需要长期艰苦的努力,都需要许多人的共同奋斗。

可悲的是,恶之平庸让我们大多数人要么拒绝承认恶的存在;要么看不到恶的存在。

背转身,假装看不见社会的恶,不去进一步思考,如我们许多同胞所为,是一种恶之平庸。

被主流意识形态洗脑,看不到自己在体制性、社会性的恶中起到的作用,如大卫·吉尔摩这类白人男子所为,也是一种恶之平庸。

当一个社会的知识精英都进入“恶之平庸”的陷阱了,还有几人没有掉进去呢?

不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加,恶之平庸的陷阱里都装着社会的大多数人,包括我,也包括你们。当我们像大卫•吉尔摩一样看不到这个社会上的恶以及恶的体制的时候,当我们像许多人一样假装看不见这个社会上的恶及恶的体制的时候,我们就在为恶了!我们和吉尔摩之间,距离并不遥远,也许只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别罢了。

吉尔摩说:他不喜欢女作家、中国作家、更喜欢异性恋作家。他的许多学生也许会说:他们厌恶女性、反感中国人、拒斥同性恋者。吉尔摩缺乏反省,他的很多学生也可能不知道反省为何物。恶之平庸就这样从吉尔摩向新一代大学生传递下去。种族主义、女性歧视、同性恋歧视等体制性压迫也就这样被延续下去。

女作家安·贝鲁奥特指出:大卫•吉尔摩揭示了学术界歧视女性、种族主义等不平等现象依然根深蒂固。而在我看来,他不仅是学术界的“一斑”,也是北美社会的“一斑”。他帮助我们看到了北美社会的“全豹”:本质上白人至上、压迫女性、歧视同性恋的社会。

而从“恶之平庸”的角度看,他提醒了我们:当我们放弃了思想,放弃了道德判断,特别是放弃了批判性的思考之际,我们每个人都成了现存体制的维护者,都在作恶。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大卫•吉尔摩;我们就是艾希曼;我们就是作恶的庸人。

挑战大卫·吉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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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卫·吉尔摩【1】,

作为一名女性作家,我要说“谢谢你”。

真的,我说的是实话,谢谢你!

谢谢你特权地位够高、文化上够无知、愚蠢得够可以地说:你在课堂上不讲授女性作家的作品是因为你不够喜欢她们的作品。谢谢你替那许多只敢心里想想但是不敢说出来的其他男性教授们发言。谢谢你提出了这个巨大的敏感话题;许多人只要开心就好,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

谢谢你提醒了我:作为一名作家,碰巧又是一位女性,我将永远首先是一位女性,其次才是一名作家。

对了,特别要感谢你加进的那句种族主义的你也不喜欢中国作家的话。既然你已经在泼脏水了,何妨多泼一些,对吧?

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证明了:对于女作家、同性恋作家、变性人作家以及任何肤色不够白的作家来说,这个世界是如何的不平等!谢谢你掀开了帘子,让我们看到学术界那厌恶女性、种族主义的黑色软肋。因为当像你这样的人这样大放厥词的时候,大家最终不得不把他们的脑袋从沙堆里抬起来,接受学术界充满偏见的现实。

听着,我不是要告诉你该喜欢或不喜欢哪种文学作品。我们都无法控制这一现象:某些作家和我们心意相通,而其他一些作家却不能感动我们,虽然我们不能不承认他们技巧娴熟、语言出色且颇有才华。我们都有自己的偏好。这一点我能理解。

我不能理解的是:在你关于你喜欢哪些作家和原因是什么的讨论中,你为何如此缺乏自省。你是否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你会对女性作家、加拿大作家和(显而易见的)中国作家持有如此的偏见?你是否考虑过你自己的教授、他们的偏见如何扭曲了你的见解和品位?你是否想过,你自己相对而言的特权地位意味着:如果缺乏认真的思考和反省,你将很难理解那些不符合白人男性类型的作家作品的背景和微妙之处?

事实上,我真的很想知道的是:你是否曾经准备好了要接受这一挑战?如果你的回答是“是”的话,那么是什么时候起你在文学上变得如此偷懒以至于弹性太差无法挤进和你不太一样的一张皮?因为那就是最好的文学作品做的事,不是吗?最好的文学作品带我们彻底跳出自我,逼迫我们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如果一本书写的够好的话,读它的体验可以改变我们。但愿它让我们完善自我。我不理解的是:如果一个人只读那些主角对世界的看法归根到底和他自己的没有多少不同的书,他如何能够完善自己?

我还想对你说:作为一名教授,你的第一要务是为学生服务,而不是为自己。就像好书一样,好的教授应该能改变学生。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老师是那些引导我跳出自我,让我用全然不同的视角看世界的老师。毫无疑问,对于教授的东西怀有激情是极为重要的,其作用也是不能被低估的;但是,同样地,为了帮助学生全面了解文学而超越自己狭隘的喜欢与不喜欢的能力也是极为重要的。

假如你每年都把时间花在重复谈论所有你喜欢的书的话,你怎么能做到哪一点呢?假如你坚持自己的偏见的话,你怎么能做到帮助他人开阔眼界呢?说老实话,在如何读、读什么的问题上,如果你不能挑战自我的话,你如何能够挑战任何他人?

最后,我想向你请教,作为一个作家和一名女性的我该如何来理解你的这些评论?当你声称自己“只教授最好的作品”时,我该如何理解?我是否应该悲哀地摇摇头,接受如下观点:我的阴道【原注】使得我永远也写不出有趣或好的作品来?我是否应该看破红尘地哈哈大笑,然后说,“嗯,那不过是一个人的看法罢了”,好像你的观点不是学术界存在的更大弊病的症状似的? 或者,我应该觉得你是在向女性作家下战书,好像你可以用威胁手段逼迫女性写些你喜欢看的东西?

问题是,我有我的战书要下。

我挑战你,大卫·吉尔摩。我挑战你花六个月时间只读那些不是白人或不是男性的作家的作品。读一读女性作家。读一读中国作家。读一读同性恋、变性人、残疾人作家。读一些你很难喜欢的文字,然后深吸一口气,更加努力地试着去喜欢它。把自己浸淫在和你的世界大相径庭的世界里,让自己熟悉那些和你的想法和观点极为不同的想法和观点。找一本能够改变你的书,且让自己被改变。

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整理一份一流作品的书目给你。

作为交换,我愿意让你教我喜欢你课程表上的一本书。我生活在多伦多;我要旁听你的课可谓轻而易举。证明给我看:你是一个不错的教授;你讲授的书能够真正改变我,就像最好的文学作品能够做到也应该做到的那样。

假如你准备好了,我绝没有问题。

真诚的,

安•塞鲁奥特

【原注】:不是所有女性作家都有阴道,不是所有有阴道的人都是女性。不过,我自己的性别和社会预期的性别一致,并且我喜欢“阴道”这个词,所以我决定用上它。
【译注】
1. 大卫·吉尔摩(David Gilmour,1949年生)是加拿大小说家,现在多伦多大学任教。他2005年一部小说获得加拿大的总督奖。2013年9月25日,在加拿大兰登书屋发表的一篇对他的访谈中,他这么说:
<blockquote>“我只能教授我喜欢的东西。我不能讲授我不喜欢的作品。我还没有读到任何一本加拿大作家的书让我喜欢到要讲授的。我没兴趣在课堂上讲授妇女写的书。弗吉尼亚•伍尔夫是唯一一位让我感兴趣的女作家,所以我讲授过她的一则短篇小说。再说一次,当我得到这份工作的时候,我说过我只讲授那些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的作家。很遗憾,我喜欢的作家中恰好没有中国人,或女性。除了弗吉尼亚•伍尔夫。而当我试图讲授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时候,即便面对的是大三学生,她都太过高雅了。每个学期开初往往有人举手发问:为什么我的课程上没有女作家。我回答说:我喜欢女作家的程度够不到讲授她们的地步;如果你喜欢女作家,另外找门课去。我讲的是男作家。严肃的、异性恋的男性作家。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契诃夫、托尔斯泰。真正的男人中的男人作家,像亨利•米勒。像菲利普·罗斯【2】。”</blockquote>
2. 菲利普·米尔顿·罗斯(Philip Milton Roth,1933年生),美国当代著名小说作家,以《再见,哥伦布》一书成名,并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肯定。

商家要邮编,给不给?

邮编

最近,我到赌城拉斯维加斯参观暴徒博物馆(Mob Museum)(罪恶之城【1】一个有趣的附加景点)。购买入场券时,我用的是信用卡,结果博物馆卖票的人问我:“你的邮编是什么?”

我一时没说话,她补充说:“用来促销。”

虽然我听到许多关于这家博物馆的好话,但是我住的地方和赌城相距甚远、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再回来,所以我对于后续的市场营销不感兴趣。售票员说,不给邮编也没关系,尊称我的名字,且祝我参观愉快。

乔安娜 · 戴维斯还记得有一次某人向她要邮编的事;那件事的结果可不太好。她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名家暴受害者;她参加了一个小组帮助受害者,所以一向小心保护自己的私人信息。多年以来,她一直是傲尔榻(Ulta)美容用品店的忠实客户。一次,她买了一套护肤品,结果出现了不良反应。她拿着那套护肤品回到店里要求退钱;办事员向戴维斯要邮编,说要用来处理交易记录。

担心泄露自己的私人信息,戴维斯拒绝提供邮编。办事员说,从来没人拒绝过这样的要求,就叫了经理。经理生气了。戴维斯要求拿回收据,经理不给她,于是戴维斯抢走了收据。结果双方吵了起来。经理把商店的门锁上,要求戴维斯把收据交出来。戴维斯说,“当时的情况绝对疯狂。我想我自己那时候也疯得够可以。”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戴维斯不愿让商家知道她的邮编。她为啥把五个数字【2】组成的邮编看得那么重?这五个数字不过记录了她和其他数千人居住的某个地区罢了。因为,和其它信息(假如售货员在刷你的信用卡时看到你的名字的话)结合起来的话,邮编也许就是找到你的住址、电话号码和购物细节的最后一条线索。

这是如何操作的呢?在直销服务公司哈特-汉克斯(Harte-Hanks)描述其为零售商提供的“抓地址(GeoCapture)”服务的小册子上是这样写的:“使用者只要记录下刷过的信用卡上的名字,且向顾客要一个邮编即可。抓地址服务会把以上信息和一个无所不包的顾客数据库匹配,就可以得出顾客的住址。” 在一个推广的小册子上,他们声称该服务的准确率可以高达百分之百。

以费科信用积分【3】闻名的费尔-伊萨克公司也提供一项类似的服务,他们声称该服务可以百分之四百地提高直销的效率。该公司声称,“费科联系生成器帮助你克服常见的、从购物者那里收集联系信息的挑战:比如向顾客询问地址或电话或者遵守有关规定都可能使销售过程复杂化,甚至危及销售。它只需要在销售时记录有限的顾客信息:名字或电话,加上顾客或商店的邮编即可。”

由于商店通常不告诉顾客他们通过销售记录来建立营销数据库;有些顾客提出了反对。

有一个出名的案例:家居摆设和炊具连锁店威廉斯-索诺马(Williams-Sonoma)通过匹配销售记录上的信用卡号与一个数据库中的邮编来获得顾客的地址和其它信息,用以未来的市场营销。一位妇女起诉廉斯-索诺马称,她以为提供邮编是完成信用卡交易的必要条件。对于该案例,直销联合会(Direct Marketing Association)与隐私保护团体对这一做法持截然不同的观点。最终,该案上诉到加利福尼亚州高级法院。该法院2011年判决说:商店不能要求顾客提供邮编。随后,加利福尼亚州的一项法律禁止了公司在信用卡交易中收集个人信息。今年早些时候,马萨诸塞州等数州的法庭也在研究这一问题。

至于傲尔榻公司的事,我联系了该公司分管商店运营的高级副总裁辛西娅 · 佩恩,向她说了乔安娜 · 戴维斯的经历。佩恩说,“我非常失望地得悉:我们失去了一位宝贵的顾客;我们其中的一家店提供的服务不尽如人意。” 她补充说,该公司追求最佳客户服务体验。她还提出要联系戴维斯挽回那一次光临给他留下的不良印象。

商店向你询问邮编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把邮编加到他们的档案中来获得你的住址、电话、电子邮箱及其它信息。这一程序要花钱才能办到。除非商家有推销这些数据的途径,否则他们询问顾客邮编的做法毫无道理。

当我询问暴徒博物馆的市场部主管艾希礼•米斯科关于这家开张仅一年半的博物馆向顾客要邮编的用途时,她没有执行黑手党徒的沉默原则。她说:他们不会交叉匹配顾客姓名、邮编及其它数据,不过是想知道访客从何而来罢了。

她说,“归根到底,了解顾客如何知道我们、哪一种营销或广告能够影响到他们,会帮助我们在广告资源问题上做出重大决定。而邮编对于我们确定广告资源非常重要。我们严格地利用获得的信息来更好地理解那些具体邮编指向的目标人群。”

{原文作者:亚当•塔纳,原文发表于2013年6月的《福布斯》网站}

【译注】
1. 罪恶之城(Sin City),赌城拉斯维加斯的别称。
2. 五个数字,美国的邮编是五个数字。
3. 费科信用积分(FICO credit scores),美国最出名和使用率最高的信用积分,由费科公司(即费尔-伊萨克公司)推出。

写作与呐喊

FU

写作的行为之意义

                                  从深渊

语词的黑洞

                     这里一无所有

除了黑暗

                沉默

黑暗一样的沉默

写作的行为

                     诉诸声音

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

                                     声音

思想自言自语的

                             声音

写作就是发出声音

好撕破深渊的

                         黑暗面罩

好引爆

            沉默

写作什么并不重要

什么时候写并不重要

写作的滤镜下

我们或者沉默

                         或者写作

沉默

        如此轻易

                         安全

                                  保险

仿佛一个无形龟壳

写作

        相对困难

                         费时费力

容易惹上麻烦

                         招来是非

以及

        “老大哥”的招待

沉默就是拥抱黑暗

意义与无意义之间

大多数与极少数之间

黑暗与其反对之间

沉默与呐喊之间

人的一生不过如此

沉默,等待沉沦和死寂

呐喊,期待变革与新生

人的行为只有两种

沉默

         或者

呐喊

写作就是呐喊

心理健康的名流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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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早些时候,贝尔公司的“对话心理健康日”(Let’s Talk Day)活动在全国为心理健康事业募到了惊人的四百八十万元。这个活动很棒。我非常欣赏那些在公众场合讨论自己心理健康问题的、聚光灯下的名流。名流和明星们谈论自己的心理问题固然不错,但是人们的注意力只放在名流身上而不放在心理疾病上却不是什么好事。

一向以来,在娱乐圈,如果一个名流站出来谈论自己的心理疾病就会成为大新闻。但是像你我这样的普通人要是也“站出来”的话,我们绝对得不到同样的、正面的关注。

我们的社会不仅竭尽全力为公开谈论心理健康问题的名人喝彩,而且把他们视为英雄。与此同时,如果张三、李四患有躁郁症,人们会觉得他们软弱、怪异、病态、甚至于吓人。很多时候,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其家人和朋友会避免与其接触,因为他们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他们的心理是:“我觉得难过,但是我不想和他有什么干系”。“那家伙看上去总是有点怪。”

许多人不理解也不想了解心理疾病,是因为心理疾病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对吗?错。加拿大人在其一生中,每五个就有一人会患上心理疾病。我们每个人都认识某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或者我们自己就患有某种心理疾患。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把这些人(或者我们自己)看作英雄?我们才是那些需要和心理健康体制交涉、面对等候治疗时间、面对不确定的未来、面对反复的病情的人。名流谈论心理健康固然可嘉,但是说老实话,他们得到的待遇和你我不同。他们无需像我们一样,需要等上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个政府健康计划支付的、工资不高、工作量繁重的精神科医生或专家。他们有足够的钱可以停止工作,且真正在医疗领域找到最好的医生、得到最好的私人护理。

如果你曾经患过心理疾病,你应该已经得到某种我称之为“心理健康”的东西。你会知道:心情好是怎么一回事,心情恶劣又会到什么地步。

你经历了许多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体验(除非他们也亲身经历过)。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你是自己生命中的英雄,因为虽然你可能不想活了,但是你依然坚持在每个早晨醒来。你是自己生命中的英雄,因为你坚持服药控制情绪。你是自己生命中的英雄,因为你坚持按时去见医生。你是心理健康体制的幸存者,你的生存本身说明了你是一个英雄。心理健康就是谈论心理疾病、就是学习关于心理疾病的知识、教育他人、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帮助。

贝尔公司的“对话心理健康日”是一个不错的开端,然而我们每天都需要谈论心理健康问题。我们需要站出来教育他人,因为除非我们主动教育他们,他们不会了解何为心理健康。我们需要提供资金给更多心理健康的研究项目;我们需要和心理健康的机构有更多的联系;我们需要在自己的生活中保持积极主动。仅仅因为你看不到心理疾病,并不意味着:心理疾病不如其它疾病那么重要。

我们应该全场起立,为那些日日夜夜为我们的心理疾病提供帮助的家人和朋友们鼓掌。祝贺那些每天在各自的战场上奋斗的英雄们!最后,要感谢那些令人惊叹的医生们、精神科医生们、社会工作者们及其它心理健康从业人员。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给所有这些英雄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

{原文作者:萨拉•罗伯特森,原文发表于《郝芬顿邮报》}

食物银行与加拿大的饥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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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前言】加拿大食物银行40%的客户是儿童,接近一半是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仅安省,每月就有四十一万两千人使用食物银行。但是加拿大人日益严重的饥饿问题不是因为食物短缺,而是因为其它一系列社会问题。

许多年以前,当食物银行在加拿大刚刚开张的时候,人们常常说:对于不断增加的饥饿问题来说,这是一个“权宜之计”。食物银行本该是临时的、地区性的组织,给穷人提供食物。与此同时政府发展出官方的解决方案来应对这一社会性问题。不幸的是,加拿大政府从来就没有找到什么解决方案,而食物银行如今已成为加拿大每个街角的一道风景线。

自从食物银行开张以来,人们对于什么人管理食物银行、什么人使用它的错误观念有很多。常常,食物银行被批评为不但没有帮助解决百姓的饥饿问题,而且弊大于利。许多人认为食物银行是过时的做法,只是给失业或无家可归者提供过期或劣质食品。还有的人完完全全把食物银行视为又一个低效的制度,等着被人滥用。

这些看法不仅是过时的,而且坦率地说是错误的。安省的食物银行为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了一项必要的服务,但是为何我们看不起食物银行呢?

人们以为自己知道所谓食物银行客户的“长相”。现在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假如我对你们说,食物银行40%的客户是儿童的话,你会怎么说?食物银行所有客户中有接近一半的未成年人。越来越多同时打几份低薪工的人加入食物银行的客户群。65%的食物银行客户是租客。谈到住房,加拿大四分之一的人每月超过30%的收入要花在租金和水电等公用事业费用上。这使得他们容易陷入贫穷、无家可归和饥饿的处境中。

得到足够的食物是权利,而非特权。食物银行不歧视他们服务的人群,不幸的是,加拿大社会的某些人歧视使用食物银行的人。

安省食物银行协会下面有超过120家食物银行,提供1100种救饥计划。每个月,安省有超过41万2千人次使用我们的服务。

相信我:食物银行不想营业。作为一家省级协会,我们工作很重要一部分是代表食物银行及其客户提出主张。人们饥饿当然有原因,但是绝不是因为加拿大出现了食品短缺。

特别是在安省,我们看到:高收入的工作、有工会的工作、机械制造领域的工作大幅减少。大专院校的毕业生们一毕业就一屁股债,而就业市场竞争激烈得让他们难以立足。移民来到加拿大寻找更好机会的人们往往不得不接受低薪的工作。加拿大的中产阶级在缩小,贫富分化在持续扩大。再加上经济困难、住房和食品价格的上涨,以及政府减少社会福利,难怪越来越多的人到食物银行寻求救济。作为一个协会,我们见到省议员、地方官员时每每谈到以上问题。安省需要一个平价住房策略,需要增加社会福利。人们要能够挣到足够养活自己的薪水。也许那时候,食物银行才会开始消失。但是现在,食物银行将持续存在下去。

{编译自郝芬顿邮报}

鱼与猫

fishcat

以一尾鱼的姿势
蜷曲
在深灰色的大沙发里
白色丝袜下的双腿
在镜片和玻璃的双重折射之下
复制生成
一双
又一双——

一只大猫圆睁烈焰的巨眼
从九重拱门的深处

故事只要有读者
就不死
就永生
就永远被重新演绎
但那双白色丝袜下的长腿
那双蜷曲在深灰色庞大沙发里
的年轻的双腿——
东京街头的露腿一族
如何成为一个定格
一幅心象
一个故事中的某个瞬间
或者一个象征
一座雕像
在几何图形
与抽象色块的边缘

炉火的幻觉燃烧
温暖 似曾相识
廉价香水的淫荡
六点钟
百无聊赖的秋日午后
情郎的电话不来
客户的电话不来
没有目的的宽大书页
一大片雪白沙滩的夏日
风光宜人
上演人鱼神话
敲击木鱼脑瓜
瞬间击溃冰风暴
少年无辜的双眸
死亡之诱惑

真假木材
藏身真假壁炉
叙述爱情
叙述分分合合
叙述生生死死
无力自拔

音乐在共鸣器内颤抖
书页在目光中枯萎
秋天已深了
窗外飘着零星的雪絮
和落叶
窗内人声鼎沸
人面桃花
笑逐颜开
咖啡的香味四溢
人们披着深色大衣
来来去去
目光 在咖啡雾气之后
湿润 嘴角的线条微微
上翘 在一番闲谈之后
爬上额头
一种闲适的感觉

潮水按摩海滩
一次
又一次
无休无止

秋已深了
秋天的睡眠无远弗届
笑看落叶如人世
红尘扰攘
艰难的步履
可笑的绝望
悲哀的欲望与思绪
莫名的秋天之情结

秋已深
西半球的湖群寂寥
枫叶飘零
人们龟缩进车内
任由铁甲怪物掌控
他们的出入自由
深井中的观察
盒子内的思考
镣铐下的舞姿

一只猫在优雅地旋舞
并且缓慢上升
被深秋的一双大手轻轻
——携起

透视多伦多市长与媒体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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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安省传媒委员会(Ontario Press Council)召开公众听证会,焦点是:《多伦多星报(Toronto Star)》和《环球邮报(Globe and Mail)》关于福特市长兄弟的两则报道。

近来,多伦多市市长福特的新闻和丑闻不断。大众媒体对他群追不舍,他和他的兄弟对传媒反唇相讥。于是有不少人对"媒体操守"质疑了,大意是:媒体一边倒要搞臭福特,是不是违背了新闻操守?对这两家媒体的投诉就是这种质疑的结果。那么,这里所谓的操守又是什么?无它,客观中立而已。

这样的质疑让我忍不住想起江泽民当年脍炙人口的上海腔英语:”Naive! Too naive!”(天真!太天真了!)

媒体从来就不是客观中立的;相反,媒体从来都是有倾向性的。传媒之标榜客观中立不过是为了增加其公信力从而最终提高销量(或得到其他经济政治利益)。在资本主义社会,媒体被资本家和政客操纵;在共产独裁国家,媒体被党国操纵。不管在哪里,媒体,特别是大众媒体,都是婊子。

看不明白这一点,就和中国今天依然相信《新闻联播》或《人民日报》讲真话的人一样,白活了几十年!

看清了这一点,媒体的狗仔队行为和黄色小报做法就非常容易理解了:这年头为了销量为了争取读者,标榜客观公正不够用了,小报化、制造新闻、挖名人隐私、丑闻就是必然的。说到底,为了销量、眼球,媒体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是顺理成章的事。

请别忘了:这是一个“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的社会;在思想层面上,这是一个理性主义之后非理性无理性盛行的社会,一个结构主义、现代主义之后解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盛行的社会。现代主义、理性主义的理想主义、乐观精神已经丧失殆尽;人道主义、人文精神都已式微。这是一个Rat Race的时代,激烈而徒劳的竞争的时代。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再来看福特和媒体的恩怨情仇:一方面是一个资产阶级保守政客的表演,利用媒体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媒体固然困扰了他,但是也成就了他,让他出名,让他成为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另一方面,是媒体制造和炒作福特市长这个品牌的黄色小报式的做法及狗仔队行径。那些媒体固然在操守上被某些人质疑了,但是在吸引眼球方面多少收益了。

这里面未必没有政治倾向冲突的成分,福特保守主义的政治倾向非常明显,和某些媒体及其老板的自由主义倾向确实存在冲突,这一事实在福特与媒体冲突的好戏中或多或少起了点作用,但是也混淆了读者、观众的视线,让人以为:纯粹是政治上左右派的冲突导致了这一系列关于福特的负面报道。而实际上,政治倾向的分歧在这里不是最关键的。

福特与媒体的冲突中最关键的是互相利用、互相炒作、互相获益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媒体走娱乐化路线追求眼球效应,而福特外表的愚蠢和爱说话、爱表演的特点使得他刚好是一个不错的演员。媒体在炒作福特时增加了眼球;福特在演出时也赚到了政治资本。一场双赢的冲突,一出娱乐大众的好戏。中国的官媒都知道娱乐薄熙来;我们岂能低估西方媒体的智慧?

所以,让我们一起炒作福特吧!让我们像狗仔队一样追踪他的新闻,深挖他的丑事吧!让我们加入娱乐和炒作福特的行列吧!在网络和媒体无限膨胀的21世纪,这就是潮流!

与此同时,有点头脑的读者、观众、网友应该明白:看戏嘛,娱乐就好,别太当真!

我们不能因为福特兄弟出众的演技而忘记他们资本家的阶级地位、保守主义的反动本质;我们也别因为某些媒体被投诉而天真地以为:大部分媒体都是好的,都是中立和客观的,而忘记了媒体婊子的本质。

无论安省传媒委员会的公众听证会是何结果,列位看官都别忘了:我们要有看戏的心态,更要有清醒的头脑。

虎妞奇谈

tiger虎妞,从中国南方来,身材娇小,脸蛋也小,不过其满嘴爆牙非常突出,因属虎,人称“虎妞”。别看虎妞长的丑,运气却相当不错。当年她初来北美为生存误打误撞找到一个在银行做打字员的临时工;没成想“丑人有丑福”,临时工转成正式工,她又去兼职读了个MBA,居然很快就升成了经理。

当然完全归功于运气而不考虑虎妞自身的努力是说不过去的。比如,她曾经努力的要改掉她说英语的腔调,虽然多年以后她的英语依然有着浓重的中国南方口音;又比如,她戴了一年多的牙套努力地纠正她的大爆牙,多年以后她的脸形改变了,脸上的麻子却不见减少。

在海外华人中,虎妞应该算是混的不错的了。不过,问题不在于她混的好坏,问题在于她混得好之后说话的内容和语气。

某日,在和她的朋友聊天时,虎妞突然很得意地说,她最近工作忙得很,又多了两个人做她的下属。

又某日,在朋友聚会时,虎妞突然很得意地说,公司的圣诞聚会,她压根儿就没理新进公司的两个大陆华人同事。她还不无鄙薄的说,她们呀,英语太烂!

后来,虎妞买了价值五十万的独立屋,从此,和朋友们吃过饭讨论去谁家玩时,她有了一句新口头禅:你那房子那么小,这么多人怎么坐得下呀!

不仅如此,虎妞更凭空发展出一种优越感来,她开始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评论一切问题,一切人和事,似乎钱赚得越多,她大脑里的知识和审美判断力也成倍增长。

比如 ,有一次,她和一位从事心理咨询的朋友争论催眠术是不是科学。她的论据很简单,电视上有自称是专家学者的说如何如何。

又有一次,她和一读中文的朋友争论汪国真诗歌是好是坏,她的论据更简单了:她认为好当然就好。

毫无疑问,虎妞学历不低,按中国人的标准,可以说是“高学历”了吧;虎妞收入也不低,按中国人的标准,也算是“高收入”了;至于素质,要看谁的标准:如果问虎妞,当然是“高素质”的啦;如果问她的先生,当然也是“高素质”的啦。如果问她的朋友们,估计意见有分歧。现在,请各位看官说说:您以为呢?